礼行天下·名家谈

　　布里斯班的海鸥

　　■ 李烈钧

　　五大洲的江河湖海，大凡天蓝水清、波光潋滟、林木茂盛争奇斗妍所在，都能见到海鸥。海天寥廓，巨轮鼓浪前行；海鸥翩跹，盘旋尾随，不离不弃。诗情画意，旅途常见的场景。

　　布里斯班依徬太平洋，东临塔斯曼海，从海岸、河川和港口往西部内陆发展。“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布里斯班的海鸥，得其所哉，悠悠然，欣欣然，灵动潇洒，安闲自在。

　　海滩上，少有“惊起一滩鸥鹭”。海鸥追逐着海水，毫不理会蹒跚前来要与它玩耍亲昵的孩子们，兀自悠闲地寻觅海浪推上沙滩的食物。涌浪拍击沙滩，海鸥像箭一样射向天空，倏然间转身，收拢双翅俯冲，插入海水，将小鱼儿叼出海面，侧身飞掠而去，像猎手炫耀着猎物。

　　海滨餐厅酒吧，是海鸥成群结队光顾的乐园。它们把餐桌和地面残留食物啄食一空，栖息在屋顶、栏杆、亭台、桌沿……居高临下，怡然四顾。游客的盘中餐、杯中物、掌中食，都作为觊觎掠取的目标。于是，三明治被叼去一角，冰淇淋被啄了一口，爆米花被洒了一地……仿佛淘气的娃娃和你争食，惊愕、尴尬、无奈，而后哑然失笑，引来周围的一片开心惊奇。

　　布里斯班河，城以河名，倚河建城；游艇云集，游客不绝，更是海鸥的福地。阳光下，河水荡漾碧波，如深绿明艳的缎带，从远山天际缓缓飘落，蜿蜒曲折，在市区绕几个弯，流过铺红缀绿的原野，又怡然隐没在前方山谷。海鸥尾随游艇上空，展翅盘旋，翩翩多姿。声声啁鸣，把欢乐洒向游客，撒向蓝天。

　　洁白的中型游艇轻捷地驰行。船舱内，宽大的舷窗如景观动画。忽然，一只海鸥映现窗外，翅膀几乎不动，伴随游艇前行。可爱的迁徙型候鸟，可以任你近景端详了：通体洁白的羽毛，两侧饰墨的翼尖，一弧浅黄的嘴喙，两粒乌黑的眼珠……翼展几近一米，身姿健美，仿佛服饰素净的滑翔舞者。据说，它们的寿命可达24岁。呵呵，仁者寿，乐者亦寿啊！

　　作为昆士兰州首府的布里斯班，北缘阳光海岸，南邻黄金海岸，城市布局以河流为中轴，绵延迤逦于布里斯班河畔。商贸、金融、科技、文化，楼宇错落联翩，住宅玲珑有致，市政大厦100多米高的钟楼突兀而起，227万人口，拥有公园170个……所有设施，均以广场、园林、水榭以及人行便道连接贯通。

　　两岸风光看不尽，一路欢笑接踵来。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除了拍摄扑面而来的旖旎，更多对准大批不请自来的海鸥。它们优雅盘旋，上下游弋，舒疾自如。游艇前后甲板、四围栏杆和一切耸高处，都是海鸥的栖息落脚点。游客喂食海鸥，乐此不疲，嬉戏互动，人鸟相宜皆成乐趣。食物抛向空中，海鸥争先恐后，迅如雷电快如风，瞬间叼入嘴中，无一落空。那速度和精准，个个都是高手。

　　面包之类零食投掷完了，将游艇提供游客茶歇品尝的鱼虾海鲜作为后补。胆子大的，托在掌心，任海鸥啄食。对与海鸥，这无异于饕餮美味大餐，蜂拥而至，更加乐不思归。海鸥与江河湖海建立了友谊，与人类也产生了依恋之情。于是，游艇上，海鸥竟至于站上了游客的肩膀，或托食的手臂。

　　老人们说，海鸥有灵性，也通人性。牠们飞翔的高度、姿态，预示着天气的变异；牠们振翅飞行的方向，导引着航道的轨迹；牠们聚集欢腾的海域，往往是生机勃勃的渔场……从自然界生物链的角度说，海鸥是蝗虫、螽斯、蛴螬及鼠类的天敌。

　　海鸥亲近人类。依稀记得一则寓言：一艘帆船停泊在港湾，一只海鸥恋上了帆船，天天来到帆船上；一天又一天，海鸥每天来作伴。有一天，海鸥来了，却怎么也找不到熟悉的帆船了。它痴痴地天天飞来，哀鸣着苦苦寻找，枯瘦的身影守候着……一缕悲情，一声叹息！

　　青山不墨千秋画，碧水无弦万古琴。布里斯班的海鸥，和地球上许多可爱的小动物一样，追求美好，快乐生活，繁衍生息。它们和大地山川和谐依存，使大自然多姿多彩，充满情趣。善待牠们，珍惜和保护牠们，犹如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是人类的大爱，是我们共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