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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于繁华的街市,钢筋水泥的树林,烦躁的车鸣声、小贩的吆喝声、建筑工厂的敲打声萦绕耳畔,在这样的环境中,难有一处清静的地方,而眼前的景致,令人叹为观止。
我不由地停住了脚步。逐渐暗淡的青石板上,少有几处缺毁,氤氲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傍着湛蓝的天空,纤细的云彩,那里有一股不知是什么的神奇力量正催促着我走入这颇具神奇色彩的江南院落。
这里是玉海楼,建于清光绪年间,至今已逾百年。为清代大儒孙衣言、孙诒让父子所建。“玉海”原为书名,是南宋礼部尚书王应麟所写,他自诩此书“如玉之珍贵,若海之浩瀚”。而此意思正符合孙氏父子建藏书楼的本意。因此,就借书名为楼名,将藏书楼取名为玉海楼。
凝眸望着眼前的玉海楼,它老了,锈迹斑驳的石墙,大门上的漆早已脱落一半,如同老人布满褶皱的脸颊,一道道,印着岁月的沧桑,刻着岁月的印记,它失去了昔日的艳丽和辉煌,但却散发着某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以至于使人流连忘返,魂牵梦绕。
爬山虎沿着墙爬着,坠着,像是一股绿色的喷泉正在喷涌着生命的活力。它的绿意弥漫在空气之间,交错着光影,朦胧间,岁月破空而出。
孙诒让,温州瑞安人。他在经学、子学、考据学以及地方文献整理等传统学术领域造诣精深,成就斐然,与俞樾、黄以周合称“清末三先生”,被誉为“晚清经学后殿”“朴学大师”;面对晚清危殆时局,抱“经世致用”之愿,他以劳瘁苦志、务实力行、讲求事功的精神,走出书斋,倡言变法,兴教育、开民智、办实业、强经济,积极探索救国图强之道。
“晚清经学后殿”“朴学大师”之誉,体现了孙诒让的学术史地位,也表明了他从事学术研究的主要领域。“朴学”一词,既指注重名物训诂考据之汉代儒生的治学方法,也指清代乾嘉考据学派。此一学派遵循“读九经自考文始,考文自知音始”之法,形成集文字、音韵、训诂、校勘、辨伪、版本、目录等于一体的考据学,作文献的真伪辨别、讹误校勘、文字注疏以及典章制度、地理沿革等考证,以无征不信、不重空泛阐述为治学方法,成为清代学术思想的主流,影响绵延至今。
古桥坐落在半月形池塘上,两旁皆是深绿的池水。站在池塘的一旁,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刻画,它展现了雕刻者精湛的技艺,尽管经历过岁月的沧桑却依旧容光焕发,于深绿的半月池塘相映衬,无不体现和谐之美。闭上双眼,用心灵去感触这一切,能嗅到那花儿的芬香,犹如一缕虚无缥缈的红纱飘过眼前,能嗅到那绿叶的清香,仿佛是一股被染绿的雾,缭绕身旁。在这里,隔绝了尘世间的喧器扰攘,是一带洞天幽静,一片世外桃源,一方净土。
这儿宁静,而又不失生气;这儿虽有些破旧,却不失雅致。
漫步在绿荫的庇护下,我们来到玉海藏书,石板上刻着“玉成桃李,海涌波澜”八个苍劲雄浑的大字,触摸着石板上的凹刻处,仿佛感受到昔日孙诒让先生当初起百忧相寻之思虑。
清光绪二十年,孙诒让的生活中发生了数件于他意义重大之事。这年四月,47岁的孙诒让第八次赴京师应试未中,自此决绝远离科场;十月,其父孙衣言去世;七月,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清军节节败退。孙诒让痛陈“时局多艰,此后恐无复仰屋著书之日”。
父亲的去世,甲午战争的爆发,使得原本安稳的书斋生活逐渐飘摇起来。西方的入侵、西学的渐进、对清王朝统治合法性的怀疑等时代局势,带来了当时思想界的风雷激荡。孙诒让虽一直僻居浙南一隅,因其家庭背景和自己的交游、治学经历,他与洋务运动、维新变法等时代风云中的领军人物和重要骨干如张之洞、李鸿章、梁启超、陈宝箴、康有为、章太炎、汪康年等人,都不同程度有家族世交、个人私谊、深厚友情、知遇之恩、学术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