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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2版:匠人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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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昆做设计是不用画稿子的。听到她这么说,听者多少有点诧异。一个设计师嘛,总归要有点涂涂画画的场面,看上去才像是一个灵感精灵,有着异于常人的思维世界。可是,岳昆觉得,设计最终是要出实物的,这应该是个动手的过程,“图纸只可能是个大概。”

  岳昆喜欢动手制作,手工艺人的巧就在于,把心里所想的大概,添上加分项,制作成有惊喜感效果的成品。岳昆既热爱这个过程,又享受其中。

  羊毛擀毡是一种古老而传统的手艺。人类历史记载中,最古老的织品可以回溯到8000多年前。毛是一种柔软而强韧的物质,可塑性又强。

  现在,羊毛擀毡制品的创新度有了更多的开发。从爱上羊毛毡到今天拥有自己的毛毡工作室,岳昆走了近十年。从平面到立体,从简单形状到复杂的羊毛毡人物像,岳昆说,自己才是这门手艺的受益者。

  “我觉得动手更有意义,是因为动手的时候,你可以边做边想,边想边做。”岳昆指着书房里的一面悬挂墙说。那面墙上大多是岳昆的一些小作品和半成品,只有一个小角落里,留着几幅创作手稿。

  慢有慢的乐趣,这是岳昆从中获得的。有想法了就画个大概,做的时候去调整细微处,新的想象、细节、创造、色彩,在这个时候都会涌入到手中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半成品中,直到它完整地被呈现出来。

  “成品应该最先带来惊喜的感觉。第一个被惊喜到的人,应该是我。”岳昆放下手稿,却迎来了每一件作品的新生。

  岳昆不是一开始就是羊毛毡手工艺人。2009年前,岳昆做着大学校园里的“服装设计师”本职。在那个设计一板一眼的工作岗位上,岳昆的设计之爱并没能随心所欲。像很多热爱艺术的人一样,岳昆也等待着把她从”必须交设计稿”的节奏里带出来的新的热爱。

  羊毛毡运用的是羊毛擀毡的传统工艺。也就是在从事服装设计师的同时,岳昆发现了这门手艺,能很好地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服装。运用羊毛毡成了设计的一支画笔,从此,岳昆与羊毛毡的合作开展了近十个年头。

  这可算是一个服装设计师走出来的”岔路”。但回忆起来,岳昆发现,自己与羊毛毡的缘分早在制作大学毕业设计时已有眉目。制作羊毛毡并不是一个非常复杂难学的技艺。在做出第一批羊毛擀毡作品时,岳昆发现,原来年少学习的许多经历只会带着自己走向集中的一股热爱,所有的“岔路”,顶多只是风景的采集。

  这么说来,岳昆也不否认自己搞创作十分的“随心所欲”。和刻意采风的出行不同,岳昆走到哪儿看到哪儿,去旅游了,逛逛市集,也只是兴之所至。有一件羊毛毡作品,是岳昆做的羊毛毡耳坠。看上去是圆圆的一颗,仿佛是梵高的星空图,但成为耳坠前,则是用羊毛细线一圈一圈缠出来的。每一根线的运用都要考虑到切开的平面图中,线的颜色是否合适,图形呈现是否完整。这种利用圆柱横切面来呈现的创意,就是岳昆在制作蔓越莓饼干时发现的。她的一件羊毛毡作品小刺猬,就是诞生在灯芯绒布料上的。而小刺猬身上十分逼真的小刺,用的是丝线,结合了刺绣的手法。这样的结合有一大好处,羊毛毡能在更多的产品上被运用,“融会贯通也是巧思,去做,才能有无心插柳的惊喜效果。”

  岳昆的工作室叫KUN,取名就来自于岳昆本人的名字。工作室里的一面墙堆满了不同颜色的毛线。开始,来访的朋友会以为,那就是羊毛毡“本毡”了,其实不然。这些只是最原始的材料,平面的毛毡作品需要用水,靠湿毡凝结。而立体的羊毛毡制品,则依靠手作人不停地用针扎出型来。

  岳昆的作品种类繁多,相册的封面可以是羊毛毡做的——朦胧的羊毛毡人物画面,既抽象又复古:随身背的小包可以是羊毛毡做的,金鱼活灵活现的眼睛,既清新又时髦。还有立体的马卡龙,柴犬,小黄人……童趣在羊毛毡的作品面前显得永远生动。

  这种生动的表现得益于岳昆对色彩的合理运用。她自己非常满意又坚持的一个创作要点,就是对色彩的把控。她私藏了好几本色卡,里面都是靠她一针一针划出来的线绒。两种,甚至多种基础色,渐渐融成岳昆所需要的一种全新的颜色。

  之所以如此坚持对颜色的准确运用,是因为岳昆相信,对的颜色能打到观赏者的心。就比如,有一件作品是人像。每个人的肤色是不同的,为了使羊毛毡做出来的人像足够逼真,岳昆得花上好几种颜色来融合出一个人几近真实的肤色感,“做羊毛毡人像,往往是父母给孩子,年轻人给恋人做的。顾客会带很多照片来给我看,我也会听他们讲述有关这个人的故事。”

  颜色是一种语言,当人们的眼睛看过千篇一律的颜色时,那个点睛的颜色,就能吸引住对方的眼睛。

  “我想让我的创作有标志性,那就是把我在意的细节融进作品里。”如果所谓匠心,岳昆认为,当如是。


江南游报 匠人匠心 00012 2019-10-31 江南游报2019-10-3100010;江南游报2019-10-3100009;江南游报2019-10-3100016;江南游报2019-10-3100014;江南游报2019-10-3100015;江南游报2019-10-3100013 2 2019年10月31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