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这一年，人们的旅行在变，旅行目的地也在变。少了拥挤的人潮和走马观花的游客之后，那些我们所熟悉的国内目的地是什么样子的呢？本期有两位早就在云南扎根从事旅游相关行业的浙江人，分享他们眼中的云南和各自所深爱的行当。

　　浙江“云漂”的旅居一年

　　◎ 记者　 刘　青

　　柴米多农人

　　“柴多米多幸福多”

　　杭州小伙嘉明大学起就是个背包客，2007年在双廊开了名为“海地生活”的客栈，许多人被一张坐在瑜伽垫上、三面环海的女子照片吸引而来，海地生活也成了国内第一批小而美的精品民宿。2013年嘉明回到大理古城，也是在这一年，姐姐嘉翠卖掉了杭州的房子，举家来到大理，后来还加上了父母，一起开始种地、开餐厅、推广从农村到餐桌的健康食材和生活方式，至今乐此不疲。

　　嘉翠记得很清楚，7年前的夏天，儿子才读小学一年级，现在已经是个高中生，连户口都迁过来了。柴米多农场经营着90亩地，这些地来自100多家农户，当时可是一家一家去商谈，用了半年才落实下来。农场的地签了15年，租金从2000元／亩起，每3年涨15％。嘉翠先让土地歇了一两年，恢复元气后，就过上了“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的日子。先后种下几十种蔬菜，每一种都可以追溯其走过的路径。还把农场里一处在上世纪60年代被填掉的神佛湖重新挖出来，变成了鱼塘。湖中一处迷你小岛因为放生了两只白兔，一年后成了100多只小兔子的家，“兔子太能吃了，每天都要割草喂它们，有时也在我们自己的市集上请小朋友们领养，顺便做自然教育。”

　　走在田地里，背着白族传统背篓的嘉翠健步如飞，同时惊讶于年轻人对粮食蔬菜的“无知”。说到种菜，她的语速变得更快了：“大理的气候是老天爷赏饭吃，四季温差小，一年可以收四五茬!”在嘉翠眼中，种地有很多流派，即使在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的范围下，也有传统农业、有机农业、自然农业等方法。嘉翠把柴米多的耕种方式称为“传统农业”，因为小时候就亲近土地，自然沿用了家传的方法，也和当地的农民学一点儿。不同耕种方法在产量上有所区别：传统农法会有损耗，虫子还会分走一些。嘉翠眼中的农业，不只是粮食蔬菜，也是延续生态环境、农艺文化的实践，更重要的是，提醒我们好好坐下夹，重新省思生命和土地的意义，思考人与土地、人与传统、人与人、人与食物疏离和断裂，从而透过不同体系的努力和合作，修补断裂和疏离，让健康的人、永续的资源、传承的文化和品质的生活，成为食育和农业的目标。知食，才不会让健康在每一口食物中流失。

　　90亩地种出来的菜先是在集市上卖，后来又开了三家餐厅，分别是位于环洱海路上的翠田、翠山和位于古城叶榆路的柴米多。翠田是以西式为主的融合菜，农家小院改造得颇有田园意趣，二层餐桌前的窗户正对着碧绿的田野。翠山则提供有机小火锅，只有三桌，需要提前预订，二楼是带阳台的精品民宿。柴米多则兼有中餐和西餐，客人随心点单，由不同的厨房端出来。2020年，餐厅的生意翻了一倍，“尤其是暑假，本来要去国外旅行的人没法出去了，云南这边还好，天天客满。”嘉翠的眼角弯成了月亮。

　　2014年，COART生活节转场到大理，就在柴米多餐厅前摆摊。蔬菜虽然很难卖到云南省外，但是诸如火腿、蜂蜜、菌子干、梅子酒这些倒是可以走出去。走出去也有政策的原因，某种不确定性一直笼罩在新大理人的头上，而长三角地区的食客接受健康食材的新理念很快，“法租界”腹地的乌中菜场就给柴米多抛来了橄榄枝，杭州天目里的柴米多分店也已经在2020年10月开张，苏州的柴米多自然教育中心给了90亩地和140亩果园，嘉翠打算尝试不用化肥，自己种水稻，还养了300只鸭子吃杂草，“我先生现在来回跑，爸妈也去苏州训练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