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虽然以香肠和啤酒闻名，却也是全球素食普及度最高的国家之一，而柏林更是被素食网站Happy Cow和美国的美食杂志《Saveur》封为“全球素食之都”。2019年，柏林新开的全球第一家零废弃素食餐厅又再次将正在风靡吃素的柏林带回人们眼前。

　　在“全球素食之都”

　　吃一天素

　　◎ 苏　蘅

　　柏林，是可以让很多异乡人日久生情的第二故乡。它极大的包容性在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发生着微妙、独特的催化反应，而素食文化就是其中一个产物。在这里，素食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纯植物性食物，而是与动物保护、有机、可持续、零废弃和公平贸易等互相连结的生活方式。如果来柏林，在追寻东西德曾经留下的痕迹的同时，不妨从美食的角度体验柏林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无限可能性。

　　清早，在柏林市中心弗里德里希大街站台下车，往南走去菩提树下大街的路上，可以先在地铁站内的Haferkater素食早餐店吃上一碗热乎的燕麦粥。这种传统苏格兰早餐——燕麦粥，一直被人们看作是平淡无奇的糊状物，却在Leandro、Anna和Levin这三个互为朋友的年轻人的奇思妙想下，“变身”成为一碗碗变化多样、诱人可口的素食营养粥。

　　正如Anna所说的，他们希望食物是新鲜、健康，并且口味多样的。每天，新鲜的燕麦片加水加盐，经过冲泡、微煮后，搭配当季的新鲜水果和坚果，便成了一碗丰富、均衡、健康的燕麦粥。连同燕麦也是每天用谷物压榨机新鲜剥壳成片状，并且烘焙而成的。燕麦中的维生素B1和维生素B6含量在所有谷物中含量最高，是名副其实的“能量超人”，所以，每天从一碗燕麦粥开始，不仅暖胃，还可以让大脑和四肢精力充沛。“巨无霸”燕麦粥毋庸置疑是最惊艳的一款，用了当下很多的超级食品，比如，枸杞、奇亚籽、桑葚、蔓越莓、香蕉和金合欢蜂蜜。

　　这里不仅是素食者们的聚集地，还吸引了很多轻食者。店旦推出的每款燕麦粥分大碗和小碗两种分量，每份都会附上一张营养成分表。面对热量265千卡至526千卡的不同搭配组合的燕麦粥，对体重或者健康有严格要求的食客们可以找到一款心仪的燕麦粥。除了都是素食，食材几乎都是有机的。结束早餐之后，一路向南再向东，沿途逛逛博物馆岛、柏林大教堂，就可以搭乘城铁前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德国分裂和冷战的重要标志性建筑——柏林墙。

　　从柏林东火车站一出来往东走，沿着施普雷河往奥伯鲍姆桥的方向，便是柏林墙的遗址之一——东边画廊，一段长达1316米的柏林墙由来自不同国家的艺术家们创作出来的不同主题的绘画。1990年，柏林墙倒塌。与此同时，在这附近，一家越南纯素食餐厅1990 Vegan Living开业了。

　　穿梭在东德住宅区的小巷之间，随处可见墙门上的涂鸦、凌乱摆放的单车，以及坐在咖啡馆或者餐厅外面的椅凳上消磨时光的人们，而1990 Vegan Living就在这样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某个街道拐角。走进餐厅，老式的越南装修风格让人有种穿越的错觉，仿佛来到传统的越南人家里，吃着奶奶做的秘制越南菜。暖黄色的墙面、悬挂着的壁扇和旧式罩灯，以及摆放在橱柜上的竹笠帽、器具和绿植，这正是Cat Tuong这家越南人开的餐厅想要营造的温馨氛围。

　　厨房团队非常有创造性，只用沙拉、豆制品、蔬菜这些简单新鲜的食材，以及椰子、花生等配料，设计出了一道道色泽和口感丰富的菜肴，同时保留着越南小菜的原汁原味。上菜方式也很特别，用一个圆形铁盘装上小份而精致的前菜、酱料，以及分量适中的主菜。在这里还能点上一杯又浓又苦的传统越南咖啡。很多食客吃过一次之后，便再也忘不了这家店的味道。

　　从亚历山大广场上的电视塔出发，往西北方向路过哈克广场参观犹太人曾经居住的别致庭院，继续走到Rosenthaler Platz广场附近，来到去年新开的全球第一家零废弃纯素食餐厅——FREA。

　　这家由David和Jasmin这对年轻的德国夫妇亲手改造的餐厅，将“零废弃”从头到尾贯彻得淋漓尽致。餐厅几乎所有的陈设和绿植都是从eBay网站上二手买来的，所以，很多桌椅都不是配套的，但又不突兀地被重新搭配了起来。装修时堆积出来的包装塑料被Jasmin拿来融化后，制作成了一幅15公斤重的画，现在被挂在餐厅的墙上。

　　因为餐厅每天会产生大约25公斤的厨余，为了零废弃，他们从香港购买到一个厨余堆肥机器，它能在24小时内将厨余转化成有机肥料，而这些有机肥料最终会被送回给供应他们有机果蔬的农户们那里再利用，大大节省了厨余垃圾的运输和处理成本。为了从田间地头到餐桌，不产生任何垃圾，他们还要求有机农户们不使用任何包装。因为所有的菜都是当天纯手工制作，厨房团队每天上午10点便开始陆续为晚餐做准备了。

　　“零废弃”真的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在餐厅还是能看到一些大米和面粉的纸板外包装，以及葡萄酒瓶，但这些最后都会被送去回收利用。说到“零废弃”，大多时候说的是垃圾，但David想说的是，“零废弃”是渗入到我们的吃喝消费中的，我们鼓励有机种植，自己可持续生产，自己做菜，有意识的自我管理，减少包装使用。享用完晚餐，走出餐厅，踩着柏林的月光，在回去的路上，慢慢消化一天的所见所吃。

　　辗转于各个景点和素食餐厅之间，不经意间能偶遇柏林某些角落里的纯素连锁超市Veganz。这家连锁超市由素食主义者、梅赛德斯·奔驰前高级经理Jan Bredack于2011年在柏林创立，并于2011年夏天开了第一家店，也是欧洲第一家纯素连锁超市。

　　为了公平贸易、可持续发展、不让动物遭受痛苦，　Veganz只提供纯植物性的商品。逛超市时，我们能感受到Veganz对“我们热爱生活”的追求，从面包、糕点、植物奶、纯素食冰淇淋、植物性“蛋黄酱”和其他调味品、人造植物肉、素鱼排到素奶酪等4500多种纯素食品，Veganz在有限的资源里创造着无数的可能性。纯天然和有机食品也无处不在，仔细看产品标签，我们会发现85％的纯素商品都经过有机认证，比如巧克力、饼千、糖果、咖啡、日化用品等。超级食品也能在这里发现。来来往往的顾客当中，有10％是游客，也许你也是其中一个，汲取着Veganz给予的植物力量，让这种可持续零食成为一种新的消费趋势。

　　在一天即将结束之时，柏林的“素食种子”也许已经栽种在我们的心间了。当年，柏林墙被推倒，很多人说德国的未来在柏林。今天，素食文化就是其未来的一个缩影，勾勒着人与食物互相成全、食物与自然互相馈赠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