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一勺，胜百味

　　■ 记者 刘 青

　　陈丹青的老师木心在《少年朝食》里写：“没有比粥更温柔的了。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

　　想来粥在他的心中，是一种通感上的柔软，而非简单的质地之软。世人饥肠辘辘之时，总追求“硬菜”，吃肉喝酒，解决欲望必须鲜香浓烈。但若累了、疲乏了，或者生病了，都会心心念念着那些“软”的食物，征兆着每个人心底，本身最柔软的部分。

　　而粥在中国的饮食文化中确实也占有特殊的位置。苏东坡、陆游、袁枚等大文人，都曾以诗文对粥执赞。郑板桥在《范县署中寄舍弟墨第四书》中描述冬日里吃暖粥的生活情景：“天寒冰冻时，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据说，林语堂读了郑板桥这段言大米稀粥之好的文字颇受感动，认为这是反映了中国人对待饮食的郑重态度。

　　而时至如今，粥已经是华文化国家最为普遍的饮食现象。在我国，南方凡是能做菜的物品都可以入粥，清粥小菜，是一种婉约到了极致的风情；北方的粥，多用五谷杂粮，盛粥的也常是厚重结实的海碗，最见北方风土人情……粥与生活的关系，就像粥本身一样，细腻绵密，热的温暖肠胃，凉的消暑祛热。生活其实真的很简单，觥筹交错千杯同醉是一餐，恬淡独处清淡饮食也是一餐；大鱼大肉是一餐，煮一锅白粥也是一餐。吃饱的感觉没什么不一样，不同的只是吃饭所带来的过程和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