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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地方,“咸菜”与“腌菜”是同义词,统称各种用高浓度盐、乳酸菌发酵来保藏蔬菜。虽然上海人的饭桌上不乏各色腌菜,而“咸菜”却是特指其中的一种——这就是雪菜。
雪菜也叫雪里蕻,是用新鲜雪里蕻的根茎腌制而成。雪里蕻南北都有,在上海,这种被叫作咸菜的腌菜则有了更多的变化。上海人很少像品尝酱瓜一样单独品尝它,而更多地将它制成各种面点和菜肴。起油锅先煸炒肥肉丝,再加入雪菜和瘦肉丝同炒制成浇头,放在汤面上,这就是一碗让世界各地上海小囡魂牵梦绕的雪菜肉丝面。
雪菜能配荤,也能配素。雪菜豆瓣就是本帮菜中素菜的代表。春季是蚕豆和鲜雪里蕻上市的季节,轻度腌制的雪里蕻,有着咸鲜的味道,颜色却依然翠绿,配上口感绵密的豆瓣,一口下去,整个江南的春天就在口中绽放开了。
此外,雪菜和冬笋或春笋同炒,爽脆鲜香,也是上海人餐桌上一道必不可少的家常菜。雪菜,正如其名,一年年从冬到春,陪伴上海人一起走过。
而在武汉,人们习惯把“腌菜”称之为“酸菜”,似乎凡是蔬菜都可以拿来腌制,筒子白、雪里蕻、水萝卜、豇豆等经过半个月左右的发酵后,这些菜蔬像被施了魔法再佐以登对的食材搭配,简直瞬间化腐朽为神奇,成为食客心目中一等一的下饭菜。
在武汉民间,酸菜,不是为省钱,实在是为得味。老百姓最爱的还是一份冬日里下缸腌制的酸萝卜。酸萝卜口感爽脆,生津可口,底子根儿蓄着一种来自大自然的返璞归真的气韵。在武汉诸多地域的美食版图上,酸萝卜总是被委屈地排挤到靠边站的一角,很难登大雅之堂。可是一进入寒冬,武汉市井街头的日常饭桌上却总能找到酸萝卜的位置,似乎没有一碟酸萝卜上桌,吃什么都觉着寡淡、乏味。
烹饪酸菜鱼的过程如同相声里的捧哏与逗哏,最看重捧逗之间的默契程度,谁离开谁都不成。酸菜是捧哏,在烹饪过程中穿针引线,随着火候将汁液汩汩地逼进鱼肉与汤汁里;鱼的鲜美软嫩释放香气及至进入食客口腹的过程就是在逗哏,好不好吃,全靠二者的搭配和厨师的一双巧手了。
在川人的嘴里胃里,评价一户人家女主人的烹调手艺,除了主菜水平之外,泡菜的品相以及是否清爽可口肯定也在打分评价体系之内,甚至有不少食客完全是循着某家的美味泡菜而慕名前往的。
相传三国赤壁大捷,刘备率大军入川,所向披靡。数日涉至新繁郡,众将士水土不服,饮食不思,身体疲乏,斗志锐减,军师孔明深感忧虑,乃微服寻访,见众百姓户户皆用新鲜蔬菜加天然香料、斗酒、盐,投入盛有清水的土陶中泡之,天然而成脆嫩芳香之开胃美食。尤以酒肆、菜馆中的泡菜色香味最佳,遂回军中照方炮制,官兵品尝,食欲倍增,士气高昂。此后收马超、克西凉、七擒孟获,定都成都。孔明也叹曰:“天府之国,地灵人杰,民以食为天,新繁泡菜,天下一绝也 。”
泡菜上得宴席,更深入平常人家,是川人家家户户必备的小菜。各家都会有一口或大或小的泡菜坛子,其中泡满四季时蔬。讲究点的,还会设几个泡菜坛子分而治之,一般分为滚水菜和深水菜——滚水菜又爱称为“洗澡泡菜”,意即在泡菜水里呆一两天即成,随泡随吃,比如萝卜皮儿、莴苣条、叶类等;而深水菜,顾名思义是指可以常期泡在坛中享用的,比如仔姜、蒜、泡椒、心里美等。
四川泡菜作为一道家常小菜,其平民化的做法与清脆、酸甜的口感传遍四方,至今还有游子行走四方时要带上这样一罐故乡的味道,时时从中品出蜀地的乡愁来,思之无不两颊微酸心里微甜。
咸也好酸也罢,胃袋与心灵都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