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行天下·名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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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唱《啊朋友再见》吗？

　　◎ 李烈钧

　　波黑、黑山、塞尔维亚三国，交界地域山峦连绵。我们进入了黑山共和国。黑山2006年脱离南斯拉夫独立，是多山的小国。山道弯弯，层林叠翠，群山巍峨。

　　黑山旅游，必然安排前南斯拉夫影片《桥》的拍摄地。途中，导游善解人意，播放影片主题曲《啊，朋友，再见》。歌唱家演唱，手风琴伴奏，音色明亮，节奏明快。熟悉的老歌，耳熟能详，勾起了当年的回忆，不由得跟着轻轻哼唱。

　　这首歌，革命英雄主义，大无畏牺牲精神，歌词优美，乐曲动听，回环往复。用今天说法，绝对正能量、主旋律：啊朋友再见/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上……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都说多么美丽的花……

　　诗言志，歌抒情。《桥》的剧情反映反法西斯战斗岁月。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德军为把部队撤回本国，从希腊经南斯拉夫，塔拉河谷大桥是必经之地。德军要竭力保住这座桥，南斯拉夫游击队必须炸毁这座桥。游击队找到桥的设计师，摸清了关键炸点。经过周密安排和惊险斗争，游击队胜利完成了炸桥任务。

　　南斯拉夫功勋演员巴日沃伊诺维奇，出演主角，游击队少校“老虎”，形象感人。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国放映这部电影。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提起电影《桥》，会津津乐道。影片影响了两代人，主题曲传唱不衰，家喻户晓。和瓦尔特情结一样，《啊朋友再见》回声嘹亮，名曲长传。

　　来到塔拉河谷大桥。这是一座钢筋混凝土公路桥，全长366米，有5个桥拱，主拱跨114米。桥面到河面高149米，气势雄伟。大桥1940年建成，曾是欧洲最大的公路混凝土拱桥。桥梁在二战中炸毁，1946年重建，至今仍在使用。桥头，有大桥设计工程师的纪念碑。

　　灿烂阳光下，青山穆穆，绿水泱泱，林木苍苍。桥头围栏内草坪，大理石基座上，有一尊铜雕胸像——游击队少校“老虎”的人物原型，碑文内容：“这座纪念碑是博日达尔·祖季奇的母亲玛利亚为其所建。博日达尔·祖季奇中尉，生于1915年，1941年牺牲。”此刻，这位二战英雄，戎装威武，军帽严整，英气犹在，接受游客凭吊。

　　大桥下，塔拉河缓缓流淌，河谷险峻陡峭。资料记载，黑山塔拉河谷，全长82公里，河谷最深处1300米，堪称欧洲第一、世界第二。那一段，游客必须乘坐越野车前往。可租小船在塔拉河划行，但到不了河谷远处。大桥旁的店铺，出售当地的手工艺品，林林总总。印象最深的，是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中文版碟片。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难得到纪念地，我们徒步走向桥的对岸。桥面平整干净，少有汽车往来。水泥路面两侧，行人步道高出车行道。蔚蓝的天，洁白的云，绵延的山，视野开阔，神思飞越。

　　此行一路，多见三色旗猎猎招展。主体民族属于泛斯拉夫族的国家，国旗以红、白、蓝三色为主。国家间的差异，色块排列方式不同。前南斯拉夫解体后的国家，有的继续沿用三色，区别在添加各自的国徽。黑山共和国的国旗，呈长方形，却是红色旗面，四周镶金边，中央为“双头鹰”。

　　黑山国土1.38万平方公里，人口约70万，人均GDP约7000美元，不算富裕。对岸的桥头，常规设施之外，山头有一个索道站。租借滑行装备，穿戴妥帖，工作人员帮助，游客腾空向对岸滑行，对岸有相应平台和人员配合。高空横渡，凌波飞跃，恍如腾云驾雾，旅游项目因地制宜，因陋就简。

　　伫立制高点，俯瞰纵览远眺，好一派大气磅礴：河水逶迤曲折，如蓝色缎带铺向天际；山峦起伏伸展，像苍茫绿浪两岸拱护；蓝天一碧如洗，有白云飘忽点缀旖旎……点点村舍若隐若现，掩映青山绿水间，仿佛童话小屋。近百公里的塔拉河谷，美艳绝伦，险峻无比。塔拉河谷大桥，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炸断用以阻击德寇，应是当年强弱悬殊的无奈之举。

　　塔拉河谷大桥，属于杜米托尔国家公园——被冰河切割而成的天然公园。18个冰川湖，统称黑湖。黑山黑湖，名不副实，苍翠兼碧绿，枉为担其“黑”。黑湖乃山林之眼，水面静寂迷人，莹然如镜。塔拉河水，则被戏称“欧洲的眼泪”。

　　塔拉河不相信眼泪。天工造化的山川，风姿独特的历史，多种族的灿烂文化；曾经战乱频仍，多灾多难，这块浸染战争血泪的土地，交织演绎着历史的记忆，人类文明之花依然顽强绽放。

　　你会唱《啊朋友再见》吗？不该忘记，永不忘却。我们和纯朴的黑山人民一起，歌唱这首优美悲壮的歌，向塔拉河谷桥头的英雄雕像，献上一束美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