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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经典剧种《奈何天》在杭首演
“绝响”数十年的剧目重回舞台
◎ 记者 刘 青 通讯员 李雯 供图/浙江京昆艺术中心(昆剧团)
9月5日晚,由国家一级导演孙晓燕执导,融合了浙江京昆艺术中心(昆剧团)“万字辈”“代字辈”两代优秀昆剧演员的李渔经典剧种《奈何天》,在杭州红星剧院首演。
这出戏是明末清初学家、戏曲家李渔的代表作《笠翁十种曲》中的一篇传奇,又名《奇福记》。自1667年李渔在南京组建家班以来,《笠翁十种曲》便频频在全国各地上演,剧本的影响力当时波及大半个中国。作为一部充满哲思的抒情喜剧,现在的《奈何天》以独特的舞台表现手法,包括时空的自由转换、写意化的场景设置以及虚拟化的表达方式,搭配巧妙的故事结构、幽默风趣的台词和对角色喜剧特质的生动刻画,令观众耳目一新。
在300多年后,
人们对李渔的接受度如何?
丑角,是这出戏的男一号。
“丑男”阙里侯不仅胸无点墨,而且从五官到四肢都有些毛病。两位夫人完全无法直面他的长相,宁愿禁闭禅房。门上挂起的“奈何天”门牌表达着男女心里各自的无可奈何。好在,阙里侯心地善良,因一次积德善举,受到朝廷官封,一夜之间,变成了风流倜傥的“男神”,夫人立刻转了性子,大争御赐的凤冠而丑态百出,使得阙里候心里发出了又一次“奈何天”……
李渔的创作理念很明确,主张“娱乐性和喜剧性”,要使人“消愁”给人带来快乐,他对作品的娱乐性和喜剧性特别注重,宣称“唯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吾忧”,把喜剧主义创作原则做到了极致。《奈何天》便是个典型,一场看似荒诞的家庭喜剧,实则严肃地阐释了美丑伦理、家和要义,点明“世人莫道形难变,欲变形骸早变心”的思想内涵。
演出过程中,500多名观众掌声热烈,许多观众起立鼓掌并大声叫好。
此次改编演出,无疑是优秀传统文化剧种的一次再出发。
而除了《奈何天》,李渔“十种曲”中的《风筝误》,也是一部有口皆碑的“好戏”。自2021年以来,北方昆曲剧院曾在北京吉祥大戏院连续上演《风筝误》,剧中主要角色韩琦中和詹爱娟,分别由北方昆曲剧院国家一级演员邵峥、王瑾扮演。2023年5月的杭州红星剧院,更是集结“秀、万、代”三辈昆曲中青年演员,轮番上演《风筝误》,成就了新时代李渔的“红五月”。再如《意中缘》,自2018年被重庆市川剧院改编成为传统川剧经典剧目后,频频在各地剧场和高校演出。
如果往前追溯,1926年12月26日首演的京剧《丹青引》,就改编自李渔的《意中缘》。1927年,荀派创始人荀慧生,就是以这部《丹青引》参加了当时的六大名伶评选。此后,该剧又改编成川剧、秦腔上演。
由此看来,李渔戏仍然深深扎根在民众欣赏的土壤中,不断在新时代开枝散叶。
戏里戏外,
皆有一段讲述传承的“奈何天”
戏里,“奈何天”成就了一个心善的好人;戏外,则是昆曲传承背后的艰辛感叹。
插科打诨的丑角,突然要变成英俊儒雅的小生,这“几秒钟变男神”的过程,在昆剧表演史上,是个特例,对于丑角来说,更是难上加难的考验。
20世纪30年代,王传淞、周传瑛、朱传茗等传字辈艺人,在上海“大千世界”游艺场,第一次演出了全本《奈何天》,分上、中、下三集。当时的演员画着水粉脸,要迅速地在受封后的“变脸”环节内,把脸抹掉,再重新擦上粉,表演起来也很难。之后,浙昆“传字辈”的老艺术家们又于20世纪50年代演过一次非全本之后,接下来几乎无人挑战。
一转眼,此剧“绝版”了数十年。
人们熟悉的“娄阿鼠”、曾在十年前担任导演和编剧的王世瑶老先生,亲授给“万字辈”演员朱斌《奈何天曲谱》。“不能给师父丢脸。”是这位80后演员在微博上说的最多的话,“昆曲没有一个‘传’字,就没有今天。”
2023年12月17日,昆剧《奈何天》剧组建组,剧本改编由安声担任;导演由本中心国家一级导演孙晓燕担任;唱腔设计程峰;音乐设计、配器邀请杨浩平;舞美设计谢树青、吴姚帅;灯光设计宋勇、胡瑛琦;服装设计杨孙硕;造型设计李密密;道具设计刘曙光;形体设计陈丽;打击乐设计张啸天;音乐设计助理钱柯羽;指导老师汤建华、唐蕴岚。该剧目经过近半年的前期创作,2个月的落地创排工作。
“传”到这出戏,除了主演融合展现了“万”“代”两代演员,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代”字辈优秀青年演员王翼骅、周沫、王苏鹏、杜鸿泽,这四位演员需要贯穿全剧,且同时饰演镜子、伴郎、寺僧、官差。
谢幕之时,导演孙晓燕表示,创作团队进行了精心的凝练与梳理,使剧情结构更加紧凑流畅,同时大胆重构故事情节,巧妙融入现代视角和思想解读。希望能让观众穿越时空,步入李渔笔下悲喜交织的芥子园画卷之中,共赏一出令人捧腹亦引人深思的人间好戏。
▲演出谢幕
▲浙昆“万”字辈、国家二级演员朱斌饰演的阙里候
▲演出现场